福泽谕吉
（回头看过去的大半年，最值得庆幸的可能也就是看到了几本好书。）
“我们确信只有用人类创造的全部知识财富来丰富自己的头脑，才能够建成现代化的社会主义社会。”(1983，商务印书馆编辑部)
《劝学篇》是我在读书之暇随时写下来的。(福泽谕吉，1880)
一、
“天不生人上之人，也不生人下之人。”
“人不学无智，无智者愚人。”所以贤愚之别是由于学与不学所造成的。
俗语说，“天不给人富贵，人们须凭勤劳来获得富贵。”
所以我们应当把不切实际的学问视为次要，而专心致力于接近世间一般日用的实学。（实学，不仅指社会生活中必需的、实用的知识、技能。也意味着实验和实证的科学。）
山高故不貴，以有樹為貴。（人肥故不貴以有智為貴）
治学的要道在于懂得守本分。
人独立又不限于个人，还适用于国家。
至于像某国人那样，觉得除本国以外似乎没有别国存在，一见着外国人就呼为夷狄，把他们看做四只脚的牲畜，贱视他们，厌恶他们，不计量自己的国力，而妄想驱逐他们，结果反为夷狄所窘。这种情况实在是不懂得国家的本分之故，如就个人来说，就是未能理解天赋的自由，而陷入恣情放荡的状态了。
只要合乎天理人情，就是舍命也要力争，这就是作为一国人民的本分。
基于天理，个人和国家都应当自由和不受拘束的。假如一国的自由遭到妨害，就是与全世界为敌也不足惧，假如个人的自由遭到妨害，则政府官吏亦不足惧。
大概世界上再没有像无知文盲那样又可怜又可恶的了。由于无知之极，就会不知耻辱，由于自己无知而陷于贫穷与饥寒交迫之境，但又不求诸自己，反而妄自怨恨邻近的富人，甚至纠结徒党，进行暴动，酿成变乱，这可谓恬不知耻，愍不畏法了。

愚民之上有苛政。
由于愚民之上会有严厉政府，而良民之上会有良好政府是自然之理，因此现在我们日本国内既有这样的人民，也就有这样的政治。

二、
斧锯虽然是建筑上不可缺少的工具，但如仅知工具名称而不知如何建造房屋，那就不能称为木工。
如就人与人之间的均衡一致而论，我们不能不说人与人是平等的。但是这种平等并不是现实情况上的平等，而是指基本权利上的平等。
...就这些人的基本权利而论，则是完全平等，毫无区别。所谓基本权利，就是人人重视其生命、维护其财产和珍视名誉。因为天生人类，就赋予了身心的活动，使人们能够实现上述权利。
虽然邻人的腕力本来比力士的腕力弱，但是他那原来就弱的腕力并不妨碍他们自己灵活使用，所以不能称为被拧断的理由，只能说被力士拧断了手腕是不幸之至。
保护人民本来就是政府应尽的职责，不能叫做恩惠。假如政法股把保护人民叫做恩惠的话，那么农民商人向政府缴纳赋税，也可以叫做恩惠了。
假如人民想避免暴政，必须赶快立志向学，提高自己的才德，俾能达到和政府平等的地位，这就是我们劝学的宗旨。

三、
今天的愚人可以在明天变成智者，从前富强之国可以在现在沦为贫弱...人谋个人的独立，再求一国的富强。
人人独立，国家就能独立。
（无知者有罪的表述要比憎恶平凡人严厉多了。）
没有独立精神的人，就不会深切地关怀国事；在国内得不到独立地位的人，也不能在接触外人时保持独立的权利；没有独立精神的人会仗势做坏事。
...那种柔顺的样子，就像家里所喂的瘦狗，真可以说是毫无气节和不知羞耻之极。
四、
今试观察我国现势，其不及外国之处，就是学术、贸易和法律，世界文明不外就这三项。如果这三项不完备，国家就不能独立...
我全国人民苦于数千年的专制统治，人人都不能把心里所想的说出来，而是互相欺骗来偷安逃罪。大家以为欺骗是做人的法宝，不诚不实成为日常的习惯，既不知耻，也不以为怪，这是自身的廉耻丧尽，又何暇关心国事？
...那些诚实的良民只要一接近政府，就马上卑屈起来，以伪诈诡计欺骗官吏而不以为耻。这种士君子为政和良民陷于卑屈的情形就像一身两头的人。
有的学者诵文而不解其义，或解其义而无意实行...
自己举办事业的屈指可数。
出版条例虽不甚严，可是报上不但绝对不登载触犯政府忌讳的事，而且官方如有些许美事，就加以过分的称赞，简直和娼妓向客人献媚一样。
五、
凡事得之可喜，失之可忧，所以在今天高兴的时候，不要忘了他日之忧。
...可见人民若是没有独立的精神，那些文明也就终于会成为无用的长物了。
大凡世间事物，不进则退，不退则进，决无不进不退停滞不动之理。
人的勇气不能仅凭读书而得，读书是求学的方法，学问是做事的方法，若不经常接触实际熟悉事务，绝不会产生勇气。
六、
论尊重国法
国民服从政府，并不是服从政府制定的法令，而是服从自己所制定的法令。
有些人民只畏惧政府之尊，而不知法之可贵。
假如拿住盗贼以后乘怒杀伤和殴打他，其罪行就等于杀害和殴打无罪的人。
这样的人虽然性情耿直，但是昧于事物之理，只知忧国之当然，而不知忧国之所以然。试观天下古今的事实，未曾有暗杀而能成大事和增进人间幸福的。
七、
论国民的职责
1、屈从政府是不应该的。遵从正道是人的本分...
2、用实力对抗政府...
但就古今内乱的历史看来，人民的力量常较政府为弱，而且内乱一起，那一国的原有政治机构必然颠覆。可是无论那个旧政府怎样的坏，总有些善政良法，不然就不会维持相当的年月。因此一旦轻举妄动地推翻了它，仍难免以暴易暴，以愚易愚。
3、坚持真理，舍身力争...
凡因忧世而苦其身心，甚至牺牲其生命的，西洋称为“殉道”，虽然所丧失的不过一人之身，而起功能却远较杀千万人费千万金的内乱之师为好。
八、
务以自己的意志强制他人
1、人们既各有其身体，就应该利用这个身体...
2、人们既各具智慧，就应该凭着智慧来阐明事物的道理...
3、人们各具欲求，应当用这个欲求来激起身心的活动...
4、人们各具虔诚的本心，就应该用虔诚的意志来抑制情欲...
5、人们各具自己的思想，应当凭此思想来定做事的志向...
对于提倡违背天理，倒行逆施的人，即使是孟子孔子，也不必有所顾虑，仍当视为罪人。
“不孝有三”之论中既认为不生孩子是大不孝，现在却又将生下的儿子挖洞活埋以绝其后，究竟怎样做才算是孝行...
九、
“你必须汗流满面，才得糊口。”
西洋人说：“世上的人如果只求自己满足，安于小康，那么，今天的世界同洪荒时代的世界又有什么区别呢？”
交际越是广泛，越是感到幸福，这就是人类社会的起因。
试读西洋文明历史，从1600年到1800年的二百年间，其长足发展的情形，实足令人惊叹，简直令人想不到是一个国家的历史。若究其进步的根源，无非是古人的遗产，前辈的恩赐而已。
十、
所以只顾一家衣食的人，只能说是一家独立的家长，尚不能称为独立的日本人。
一个人对于前途必须抱有希望，如对前途无望，社会上就没有努力工作的人了。
现在的学者绝不可满足于普通的学校教育，学者的志趣要远大，要通晓科学的本质，要有独立不羁的精神，不要依赖他人。
我们对于只知治人而不知修身的日本国学家和汉学家根本没有好感。
十一、
论名分产生伪君子
圣明之君，贤良之士和柔顺的人民，只是一种愿望，可是究竟哪种学校才能培养出符合愿望的尽美尽善的圣君贤臣，哪种教育才能造成这样能的善良的人民呢？中国子周朝以来，即曾不断为此焦思苦虑，可是直到如今，连一次符合愿望的治世也没有出现。
十二、
论提倡演说
口头叙事会让人自然产生兴趣的，比如用文章叙述出来大不使人感兴趣的事情，一旦改用语言说出，则不但容易了解，而且感人至深，古今有名的诗歌都属于此类。
学问的本身不限于读书，而在于精神的活动。
observation一语，是观察事物的意思；reasoning一语是研讨事物的道理，并加上自己的见解的意思。（细推物理须行乐，细是仔细观察，推是精确推理...李政道）
借观察、研讨、读书等方法搜集知识，借谈话交换知识，并以著书和演说为传播知识的方法。
内心沉潜如深渊，待人接物活泼如飞鸟，律己严谨不苟，待人豁达无边，才能称得起是真正的学者。
如禅家有所谓悟道之说，其理论玄妙无稽，看了僧侣们的行为更觉得迂远而不切实用，事实上等于毫无见识。
有的人读万卷书并与天下人交往却没有自己的一定见解。如墨守成规的汉儒学家就是这样。
把事物的“是”当做“是”的心情，和把“是”当做“是”而加以实行的心情，完全是两回事。
学生谨慎用功，乃人之常情，不值得特别表扬...
可是若仅根据用功一事来断定人生的前途，那就太缺乏考虑了。
...好比具有双眼即洋洋自得地向瞎子夸耀一样，适足表现其愚蠢。
擢用贤良方正之士...

人民所看到的仅限国内的事，满足于本国的现状，并将其一部分情况与他国相较，以为不相上下，即自欺欺人，议论和同伙的见识都停留在这种地步，不知胜败荣辱须指全局而言，因而万民歌颂太平，或做兄弟阋墙之争，结果于不知不觉之中遭受外商权势的压迫，直至国破家亡而后已。

十三、
论怨尤之害
如果行动不得自由u，就一定会怨尤别人，这是人的本性。
被尊为圣人的孔夫子，不知道这种道理，又不从别方面研究，而徒作此不明智叹息，实在令人难以置信。（唯小人和女子难养...）
人世间最大的祸害就是怨尤，而怨尤的根源是“穷”，会因此不可不广开言路，也不可妨害人的活动。
十四、
内心的检查
“就是充分考虑过的事，一旦付诸实施，还是会感觉考虑不够的。”
不去考虑自己究竟事何种人物，就像仅知售品的名称而不知其价格。（期待学生成为改变世界的人，多年未见效，后来发现，自己其实是一直在改变自己的人哈哈哈）
保护性的照顾、指示性的照顾。
希望世之学者勿迷惑于经济上的公论而忽视了仁蕙的私德。
十五、
论怀疑事物与决定取舍
昨日所信，今日可能生疑，今日所疑，明日也许消释，一般学者不可不奋勉。
十六、
论保持本身的独立
“一杯是人吃酒，三杯是酒吃人。”
十七、
论人望
隐树即不能发挥其功能，恰如死藏活物，是于事无补的。
须知容颜活泼愉快，是人的品德条件之一。

附录：评《劝学篇》

在英国查理一世时代，人民不堪政府暴政，群众议论蜂起，以致发展到内战，于是王位被废黜，一度实行共和政治，但人民并未因此获得自由。那种共和政治不多几年又废止了，到了查理二世即位，政治上愈益强调专制，对英国人来说好像是追求自由而失去了自由，实行暴力而招致暴政一样。内乱的不良后果由此可知。查理二世时代，改革民间风气，不靠物理二提倡道理，为真理而献身者比比皆是，以殉道者的公德而开创了今天在英国实行的自由独立的基础。

译校后记
曾三度游历欧美...
发表始于1872（100年后出生的我又50年始粗读...）

笔记温习：
（和自己建立关系是容易记忆的一种方式，但也有自恋嫌疑，这点苏课代表有点像）
山高故不貴，以有樹為貴。
大概世界上再没有像无知文盲那样又可怜又可恶的了。（无知者有大罪）
愚民之上有苛政。
斧锯虽然是建筑上不可缺少的工具，但如仅知工具名称而不知如何建造房屋，那就不能称为木工。
不去考虑自己究竟事何种人物，就像仅知售品的名称而不知其价格。
不知胜败荣辱须指全局而言，因而万民歌颂太平...

北方最好的时节了，感冒了。
就我这体质，通常换季或学期期末的时候都容易感冒。戴口罩那几年反倒是安好，除了起居温差小，心理应该也是一个因素吧，那时候要是感冒发烧了会很麻烦...
争取抽空去枫叶大道走一圈呢...
@qiusir:曾感谢希望，有目标才有动力；也反思，那些伤痕不正是因为希望吗。当老师的所谓哀莫大于心不死唉。
@qiusir:有教过的学生拿着笔记本来签名，咱有“以己为师”的印章。感谢几位同学的小礼物...
@qiusir:有高二的学生跑来说明白了宇宙热寂云云，说看了王小波的《白银时代》...我可只是推荐他的杂文，是有提到了熵增...
@qiusir:以后上课前真应该问一嘴，困的去后面睡，有病的去心理教室...唉
@qiusir:周四例行检查笔记，见有学生笔记本上有“我们必须知道，我们必将知道”的名言，遂改变今天的课题内容，把前日提供的三角函数的问题拓展和回顾一下，作为对这句话的回应吧。
@qiusir:七班一个学生的作业和笔记都不算太让人满意，但想到中午打球时他水平可以，而且还顾忌到我的感冒，感谢他的“人情世故”哈哈哈...
@qiusir:“我学物理竞赛不是为了成绩，只是因为只要是听物理课就心情愉悦。”原本劝说日语班小朋友关于学竞赛和抓基础之类...听他这么说，也是释然了，还是不忘记提醒他作为物理课代表基础分数要尽力表现出进步...
@qiusir:和学生提及威廉·吉尔伯特，也感慨我们的大物理学家少之又少，有学生问qiusir是不是物理学家，我说我不是什么家，有学生说是小镇做题家，我说不是，我出生地方是农村，算不上小镇。忽然有人说，qiusir是老人家！
我勒个去~~~

明天（周日）才是所谓的教师节，昨天（周五）收到值周生分发的一朵花，这个周六不用去学校加班倒像是过节的福利呢...选了上面那幅画，是认同浇水的教师自己就很丰盈。不读书去教人读书的事很难说出口，但这样的事不是没双休日地在发生吗。

犯什么罪会被剥夺政治权利？违什么规会被取消教师资格。最近的情绪谈不上悲观，只是表达的欲望很低，估计是对教师老鼠过街的节奏悲哀到耐受了哈。几年前读过佐藤学的《教师花传书》[?]，有一段也很符合当前“教师备受欺凌”的现状:

当前日本的教师生存在“教师受难的时代”。从来没有哪个时代像的教师像今天的教师那样工作困难、丧失了人们的信赖与尊重，每一位教师都怀抱着孤独和不安。“又是严峻的一年”。教育改革风暴不断。在对教师们的日常工作欠考虑和理解的情况下强制执行，其结果是教师被不怀好意的媒体猛烈攻击，基于对教师的不信任所产生的择校、学校评价、教师评价不断下压，学校现场越发令人窒息。

西塞罗认为，“合乎道德的事来自以下四种原则：对真理不懈的追求和理解；保持一个有组织的社会，在这社会中每一个人都各取所需，并都忠诚地履行了他的责任；具备坚定而崇高的不屈意志；按规则完成每件事，坚持中庸原则，有节制地去说和去做。”教师当是朗西埃所言坚守“人德”的理性之人，是没必要单独谈“师德”的，如果是用道德绑架让教师带头违反劳动法就另当别论了。

就如恶劣的天气后偶有壮美的风景，最深的绝望里遇到了最美丽的惊喜。

智力解放五讲 雅克·朗西埃
序
学校和社会声称要逐步缩减的差距，实际上是它们自身赖以生存并不断延续的差距。谁若从不平等的状况出发，将平等作为目的，就只能将平等无限推迟。
如果没有平等，甚至不平等也无法讲出自己的道理。一个低等者如果服从某个指令，必须先懂得派来的指令，好药懂得自己必须服从它。在某种意义上，他必须平等于自己的主人才能去服从他。这种含义，就包含在雅科托的惊人公式中：所有智力皆为平等。
让自己被他人看做并也将他人看做恒久劳作的探究者和艺术家，而非那种只学会了指挥与服从、逢迎与歧视的存在。
我们的世界多少次失败于那些精英有知者应用社会科学以求平等之结果的尝试...
（勇敢去承受和面对，是这个社会教会我的最重要的一条，尽管是不得已而为之；反过来想，如果这社会是一个理想的社会，那我的生活该是多么已知的单调，而正是这个不理想的社会，让我有机会让自己变得更理想。）

一、一场知性历险
之前，雅科托曾像每个开明的教员那样认为，教师的主要任务，就是将他的知识逐步传授给他的学生们，将他们领入他所做的学问...总之，教师的根本做法，本该是讲解，是从多种知识中提取出各种简单元素，以它们简明的原理，去配合那些事实上还很简单的年轻而无知的心智。所谓教学，本该是在同一活动中传授知识和塑造心智，让其经历从最简单到最复杂的一个有序进程。
这个孩子凭靠自身智力，从那些并没给他讲解过语言的教师那里学会了讲话，但现在有人要对他开展那正式的教育。这等于认为他用之前同样的智力再也学不到什么，也让学习和检验之间的自主关联从此成了外来的。

雅科托获得的启示，可以归结为这一句：我们必须逆转这个讲解系统的逻辑。我们不必用讲解，去补救理解中的无能。与此相反，这种无能，正是人们的讲解观念中的结构性虚构。是讲解人需要无能者，而不是后者需要前者。正是讲解人塑造了这样的无能者。向某人讲解某个事物，这等于先向他表明，他靠自己无法对其理解。讲解与其是教学活动，更是教育的神话，是一种寓言...讲解人特有的把戏，包括这样两个开场动作：他一面宣布那绝对的开始，学习活动仅从现在开始；他一面吧一切要学习的事物蒙上那无知的纱幕，只有他来负责揭开。

这是讲解的原理，但第雅科托而言，这更是钝化的原理。
钝化者，不是指那种一味向学生脑中填塞杂乱知识的迟钝老先生，也不是指那种知行不一而知求维护自身权力和社会秩序的初衷不良者。相反，钝化者远比那些人远为精明强干，而这正在于他博学、开明、出于善意。
孩子怕手心挨上几下就会开始结巴，只能遵从戒尺，其中道理正式他会把智力转移到别的事上。受人讲解的孩子，正是将智力投入这种负面劳动：他去理解，就是要先理解自己不靠讲解就不能理解。
受讲解人长成讲解人，一切周而复始。（像是应试的闭环）
雅科托是教师，就在于他的指令将学生限制在一个循环里，让他们考自己走出去，同时他不投入自己的智力，只让学生们的智力去对抗书中的智力。这样就拆开了教师讲解人所合并的两项功能，即学者的功能和教师的功能。同时，这样也拆开了学习活动所涉及的两项机能，即智力与意志，让他们相互彼此形成自由的关系。
在教和学的活动中，存在两个意志、两个智力。它们的重合就是钝化。
将不同方法对比，就是承认教学活动的各种目的具有最基本的一致：将教师的知识传授给学生。但雅科托本来就无所传授，他也没有采用任何方法。其中的方法纯粹是学生的方法。而且法语学得是快是慢，这是无足轻重的。我们要比较的，不是各种方法，而是两种智力的用法、两种知性秩序的观念。那高效之路，并不是某种更佳教育法的道路。它是另一种路，是自由之路。
（雅科托的）实验至少证明了教师没有用自己的知识去让学生学习，这说明教师可以去教自身知识之外的内容，去教自己所不知的内容。
雅科托似乎从实验中得到了足够的启示：人可以去教自己所不知的，这仅仅需要他解放学生，也就是迫使学生运用自己的智力。教师要做的，就是将一个智力限制在一个任意的循环里，让它只有靠自己才能走出去。要解放一个无知者，只要并且只有先解放自己，这就是意识到人的心智的真正力量。无知者能考自己学到教师所不知的，只要教师相信他能做到，并迫使他实现他的能力：这里有一个力量的循环。而无力的循环与此相对，它将学生缚于旧方法中的讲解人（此后我们就叫他旧教师）。
“自从世界起始以来，普遍教育法就真正存在，共存于各种基于讲解的方法。这种教育法，靠它自身，真正地培养了所有伟大的人。”但奇怪的是，“任何人在生活中都有千百次这种经验，然而从来没有谁想到去告诉别人：我不用讲解就学到了很多东西，我认为你也能像我这样做...我和世上任何人，都没有想到去用它教育别人。”（以己为师自求自得，也算是再发现的学说呢。）
不解放地教，就造成钝化。
普遍教育法：先学某件事，再将它联系到其余一切，并依从这条原则：所有人都有同样的智力。

二、无知者的课堂
这就是普遍教育法。是学生来带老师。

就像取胜的阿喀琉斯用战车拖着赫克托尔的尸体环绕特洛伊城。这合理化的知识进步过程，就是无限重复的摧残。任何被教的人，只是人的一半。

年轻人在前进。他被人教过，就等于学过了，然后就可以忘掉。他额身后，又设下了无知的深渊。学生忘掉的，就是他已跨越的。
讲解人的特长，让人变得低等，又用最牢固的链条将人缚于钝化的处境，这链条的作用，就是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高等。
一切都在一切之中。
而解放，就是意识到这种天性中的平等，这种意识可以为任何一种历险在知识的领地里开辟道路。因为这里的关键，是敢于去冒险，不是学得好坏或快慢。“雅科托教学法”不是更好的方法，而是另外的方法。（求师得的数位学习似乎也有点这个意思。）
...旧教师的钝化，不在于让学生们拼读字母，而在于告诉他们，他们不会自己拼读；所以他教学生们认词，仍然没有解放他们，还是钝化他们，因为他最关心的是告诉他们，他们稚嫩的智力不能脱离他从旧头脑里取出的讲解。
事实上，教师的基本活动就是两项：询问和关注。
我们是不是需要一位循序善诱和博学的教师？恰恰相反，博学教师的学问，会让他更容易破坏这种方法。他的问题，会将学生自然地导向他已知的答案。所为“好”老师的秘诀就是，他们用问题隐蔽地引导学生的智力，他足够隐蔽，让学生去学习，但不会真的让学生只靠自己。每个讲解人里，都潜伏着一个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所做的，只是询问一个仍然注定为奴的奴隶。
苏格拉底的教法是一种更加完善的钝化。
让瘫子背盲人走路...
无知的教师可以作为无知者去教育有知者：去检验他是否持续地探究。
鞋匠只是做鞋是不可能的，他可能以自己的方式做着语法学家、伦理作家或是物理学家。
（政治的观点像是人的内裤，不是特别熟的人是没必要也不应该告诉人家它的颜色。）
父母不再是培训的规训机关，而是依靠解放的决断，为自己的孩子担任无知的教师，代为发出意志的无条件要求。这种要求是无条件的，因为父亲这解放者不是好心的教育家，而是毫不妥协的教师。
全一哲学，它在智力的每一个展现中探究整全的人类智力。
被解放者的根本能力，是成为解放者：他不提供知识的要点，而是让一个人看到自己的智力等同于其他人，其他人的智力也与自己同等，从而意识到自己所能做的。
民众的钝化，并不是因为缺少教育，而是因为相信自身智力的低等。而那使“低等者”钝化的，同时也让“高等者”钝化。
任一个高等者都会找到更高的，再将它拉低；任一个低等者都会找到更低的，再对它歧视。

三、平等者的理性
叶子是物质存在，而心智是非物质存在。将物质的属性推及精神的属性，岂非一种谬误。
你说“他更聪明”，你只是总结某些概念来陈述那最初的事实。你给那个事实找来一个名义。但某个事实的名义并不是他的原因，最多是他的比喻。你一开始陈述事实说“他成绩更好”，你又换个名义陈述它，断定“他更聪明”...他成绩更好是因为他成绩更好...有人说，这个年轻人更有本事。我问他什么叫更有更有本事...于是我心想，所谓更有本事，在法语的意思就是我刚听到全部事实；但这个说法根本无法解释那些事实。
一个人能做到一切他所想要的，这又是普遍教育法的声明...唯一珍贵的旗号，是各种智力皆平等。
我需要逆转苏格拉底的格言。他说“谁的恶习都不是有意的。”我们反过来说，“所有愚昧都出自恶习。”（憎恶平凡人）人犯错都是因为恶意，即懒惰，不愿再听给他作为一个理性存在该对自己所说的。恶的原理，不在于有了错误认识，不再以善为行动目的。恶的原理在于对自己不诚实。认识你自己，这不再是柏拉图的意思，即要知道你的善在哪里。这句话是说，回到你自己，回到你自中那不会骗你的事物。你的无力，只是懒于前进。你的谦逊，只是高傲地担心在别人面前跌倒。
每个人都围绕真理描绘出自己的抛物线。没有哪两条轨道是相同的。而正因此，那些讲解人给我们的革命带来危险。“人的概念所画出的各条轨道很少互相切断，只有一些交点。而它们描出的线一旦重合，就一定会产生扰乱，就会废止自由，从而废止源于自由的智力运用...”
真理并不取决于自称真理之友的哲学家们，它只与自己为友。
（柏拉图把言语分为言谈和写作，推崇前者，贬斥后者，因为后者写在纸上，脱离了演说者，不能为自己辩护。）
工匠必须去讲他的成果才能自我解放，学生必须去讲他想学的技艺。“去讲人们的各种成果，这就是认识人类技艺的方式。”
我也是画家的意思是，我也有一个心灵，我也有感受要传达给我的同类。
天才的秘密，于是普遍教育法的秘诀：学习、重复、模仿、翻译、分解、重构。
人没有伟大的思想，只有伟大的表达。
人生而为人不是为了到达某种个别的地位，而是为了独立于命运而从自身得到幸福，因为一个敏感的心灵看到爱人、子女、挚友眼中情感反射的闪光，就会收获足够多的特有内容并得以满足。
自省过的德行，让人自知的德行，其力量可以造就所有其他德行。
平等和智力是同义词，正如理性和意志。

四、歧视中的社会
我们并没有可能的社会，我们只有现存的社会。
钝化思想昂起它丑恶的头颅，对我叫道：回去吧，你这一派胡言的创新家！
由此看来，我们可以认同他们说，恶就源于心不在焉。
理性交流的基础，是平等地评估自我和评估他人。
而懒惰，让智力陷落于物质的重力，其原则就是歧视。这种歧视装出谦逊的样子：无知者说“我做不到”，因为他想逃避学习的任务。
霍布斯写了一首比卢梭更投入关注的诗：社会之恶，并非源于有人第一个声称：“这是我的”；它源于有人第一个声称：“你不等同于我”。
不平等并不是由什么事造成的结果，而是一种原始的激情；或更确切地说，不平等的起因，正是平等。人对不平等的激情，正是面对平等时的昏眩，正是面对平等的无尽任务时的懒惰，正是面对一个理性存在的自身义务时的恐慌。人总是容易去跟人相比，去建立社会交换，像参加集市一样互换尊敬和歧视，让每个人用自己所承认的低等，换得一份高等。于是，众多理性存在之间的平等，面对社会的不平等而发生动摇。如果沿用天体物理学的比喻，我们可以说是对优势的激情，让自由意志服从重力下物质系统，让心智坠入引力中的愚昧世界。正是不平等的反理性，让个体抛弃自己，抛弃他本质中无法度量的非物质性，促成集结的事实，促成集体的虚构建立统治。
不论何处，只要存在等级差异，“高等者”的理性都要服从低等者的法则。
我们正是因为在天性上皆为平等，才会在各种境遇下互不平等。不平等的理由只有平等。
所以说，仅有平等，才能理解不平等。而那些不平等之众，则始终无以思考这种不平等。
因此理性的人知道，本来就不可能有政治科学，不可能有基于真理的政治，真理并不解决公众领域内的任何冲突。
理性的人就是坚持品德的人。（西塞罗认为，合乎道德的事来自以下四种原则：对真理不懈的追求和理解；保持一个有组织的社会，在这社会中每一个人都各取所需，并都忠诚地履行了他的责任；具备坚定而崇高的不屈意志；按规则完成每件事，坚持中庸原则，有节制地去说和去做。）
这理性的反理性者给我们的教诲，其实更接近于无知的教师的教诲。
五、解放者的猴戏
雅科托的学生并没有太难的功课。他只用向任何地方、任何处境里的所有人宣告这则消息或这种恩惠：人可以去教自己所不知的。穷人家没有学问的父亲从此可以开始教育自己的孩子。他还要给出这种教育的原则：先学某件事，再将它联系到其余一切，并依从这条原则：所有智力皆为平等。
我们不是要培养学者，而是要启发那些自认智力低劣的人，带他们走出陷身的沼泽：他们身陷之处不是无知，而是对自己的轻视，是理性存在的自以为是的轻视。
普遍教育法不会兴盛，它在社会中无以立足，但也不会消亡，因为它是人类心智的自然方法，所有人都用它去探寻自己的道路。
他们本来认为自己只能去教自己知道的事物。而我们知道，那条社会的逻辑给人谦虚的伪装，让人通过排斥其他来让自己所宣示的事物不容置疑。
所谓钝化，并不是根深蒂固的迷信，而是面对自由畏惧不前；所谓墨守成规，并不是无知，而是人们出于懒惰和高傲，放弃了自身的能力，只乐于见到邻人的无能。
借助兰卡斯特的方法推广互助教育，而且绝不抑此扬彼。（约瑟夫·兰卡斯特 Joseph Lancaster 1778-1838，英国教育家，其教学法主张让人进步快的学生去教其他同学，并提出“以教助学”learning by teaching）
“那些恃才傲物的人，认为自己的天性与众不同，自己应当有权去支配同类，将后者贬至几近兽类，凭此独自享受那盲目的运气所分配的、以及那利用人们的无知所攫取的物质馈赠，而他们的自以为是即将消失殆尽。”

人类就像儿童，他因自身的想象力总是率性而为、惊恐不安，靠目不识丁的保姆讲故事哄睡，顺从暴君的强权与牧师的迷信。

进步者看似通过前进胜过了旧教师，其实是旧教师反而胜过了这些对手，让机构化的不平等赢得绝对胜利，让这样的机构极度地合理化。
旧教师知道自己的目的就是钝化，并致力于此。而这些进步者虽然想解放人们的心智，提升大众的能力，但提出的做法，却是完善各种解释，从而完善钝化。
所以说，让教育更加完善，就是让缰绳更加完善，或者说是让缰绳的使用说明更加完善。持续不断的教育革命成为一套通常体制...进步者为了推行兰卡斯特的互助教育法，争辩着各种新方法，但最先争论的是为什么要用最好的缰绳。
普遍教育法，自然教育法
普遍教育法并不属于雅科托的方法，而只是基于学生的方法，基于人类心智的自然方法。
只要地球上还有木材，工业家们就会持续制造讲解人的座椅。（只要地球上还有木材就会有枷锁，而且枷锁会钢铁化和电子化，根本上都是思想化。）
雅科托的名字，属于这种认识，它深感绝望而报以讽刺，因为它面对着进步的虚构埋葬了理性存在的互相平等。
宁要一个无知的被解放者，仅此一人，也不要千万个受普遍教育法培养出的、却没被解放的学者。
全一哲学，智力的每一个展现中都有整全的人类智力。
“我相信上帝所造的人类心灵能够不靠教师而自我教育。”
（能量是电磁场的物质性最有说服力的证据之一。邴同学来分享教材上的话，我想到干涉和衍射是波的特性也是证据的类比...）（该读书的年龄在读死书，快死的年龄才读懂好书。）
“民主是一种事物的状态，它让谁也无法确信自身所见，因为它让谁都处于自己的位置。”
朗西埃说与雅科托一样，“我要教给你们的就是，我没有什么可以教给你们。”

Carl Sagan
序
当之无愧的世界科普第一人
1990年萨根力排众议，让正在远离地球的旅行者1号（Voyager 1是美国宇航局研制的一艘无人外太阳系空间探测器，于1977年9月5日发射）调转镜头，回望地球和太阳系，于是就有了改变很多人世界观的那张照片，地球是一个暗淡蓝点

...人类历史上的每一个圣人与罪犯，都在这里---一粒悬浮在阳光中的微尘。
这种由于日益增长的公众知名度，科学家在学术圈内被孤立的现象，被后人称为“萨根效应”。
一、量化的力与美
1、亿亿万万
...我要尝试让你们看到，它们不但可以表示出把整个地球都装满沙粒的总数，甚至还能表示出把整个宇宙都装满的沙粒总数。
你的每个生日之间，地球又绕了太阳一圈---10亿千米。（在地球绕太阳10公里的过程中，我是感受到时间流逝的速度了。）
地球上所有植物的总重量约1万亿吨。
如果你每秒可以念出一个数字，你要不停地计数换一个星期才可以数到百万，要半生的时间可以数到10亿，即使从宇宙诞生之初九开始计数，到现在还数不到10^18...
2、波斯棋盘
（细菌增殖数变化曲线和世界人口增长曲线有几分相似，宇宙星星的数目的变化数会是什么样...）
几乎所有的国家中，一旦贫穷消失，人口就不再呈现指数增长，甚至还会有所减缓，“人口型态的转型”。这就是为什么所有大国都应当帮助其他国家达到经济自足，这么做不仅是基于人道主义，而且对富有国家来说，这样的援助既利人也利己。世界人口危机的另一个中心问题就是贫穷和困苦。
（把这个荷质比最小的带正电荷粒子称为质子（第一子））（1897年，汤姆孙 (J. J. Thomson，1856-1940) 发现了电子。）（法国人贝克勒尔 (Henri Becquerel, 1852-1908) 于1896年在研究荧光现象时偶然发现铀盐会让包好的感光底片曝光。）
核裂变的原理是在1933年一位奥地利移民西拉德在伦敦想出来的。（核裂变是由莉泽·迈特纳、奥托·哈恩、弗里茨·施特拉斯曼及奥托·罗伯特·弗里施等科学家在1938年发现。）西拉德劝服了爱因斯坦，写了一封现在极具历史价值的信函给当时的美国总统罗斯福，力劝美国制造原子弹。第一个核反应堆于1942年在芝加哥大学进行实验时，西拉德承担了重要的角色。
3、周一狩猎者
“输球和死去没什么两样。”...输球一队的队长会被当场斩去首级。
对追逐的一种狂热，绝对是深深烙印于我们的身体中。天择的演化过程，把我们的祖先塑造成极为出色的狩猎者。
4、上帝的注视和漏水的水龙头
“当你从东方的地平线冉冉上升时，你将你的美丽撒遍了每一片土地。虽然你在遥远的地方，你的光仍然普照在大地上。”
把光视为神的视线似乎是一种合理的看法。
中央C音的波长1.3米
黑白分明是一种概念上的错误比喻，黑与白基本上完全一样，他们之间的区别在于反射了多少光，而非颜色上的不同。
5、四大宇宙级问题
我们“极为热切地渴望去穿透那遮盖未来的黑暗”。
6、如此多的太阳，如此多的世界
惠更斯：我们替宇宙想出这么一个惊讶和不可思议的设计，这么多的太阳，这么多的世界。

二、保守分子到底保守些什么
7、邮寄来的世界
“这世界？月光照着，从一只鹤嘴尖掉下的小水滴。”
冲不出水的表面张力，反而被水的曲面弹回来。
鸟类---我们对它们的聪明智慧往往鄙夷视之---都知道不能污染自己的窝。头脑只有一粒微尘那么大的小虾也知道，绿藻也知道。单细胞微生物也知道，我们难道不应该知道吗？
8、环境：要小心谨慎些什么
“我担心的事从未发生过，而坏事却会无缘无故地冒出来。”
9、克里萨斯和卡珊德拉
“要有勇气才能恐惧。”蒙田
即使是神谕，我们要要问问题，而且要问有智慧的问题。
（以退休的心态过最后十年的上班生活？）
我们今天已经能设身处地理解卡珊德拉所遭受的阻力，对接受可怕预言的阻力。
10、一片天空不见了
大好的土地，在我看来，也像一块荒凉的海角。这顶优美的天空华盖，你看，这璀璨高悬的昊空，这镶金光的雄伟天幕---唉！在我看来，仅仅是一团浑浊的毒氛。（昊空？天空；毒氛？比喻有害的言论。）
肤色浅的人容易得皮肤癌，肤色深的人的皮肤中有大量的黑色素来保护他们。日晒后皮肤变黑是是一种天择的适应方式...
杜邦公司终于在1988年宣称---在发现氟氯碳化合物的危险14年后---他们要逐步淘汰氟氯碳化合物的制造，但这也要到2000年才能全部淘汰完毕。
臭氧层的破洞是一种书写在天上的文字。
11、伏兵：全球变暖
“可是坏人正为自己张下罗网，要害死自己。”
12、从埋伏中逃出

简言之，没有人会畏惧一个盲目乐观者...只有那些杞人忧天者才会感到恐惧...不相信这些话的人，当他们自以为成功或得志的时候，就会侮慢，藐视一切，做事也会贸然不顾一切...可是，只要他们感受到了世界无常的身心痛苦，就还有一线可以逃出的希望。亚里士多德

如果我们现在立刻停止释放二氧化碳及其他温室气体至大气，温室效应仍会继续增加地球的问题，直到21世纪末。
冷核聚变（高温超导）
13、宗教和科学的联盟
大概在第一天，我们还用手指指着自己的国家。第三或第四天时，我们指向各大洲。到第五天的时候，我们只看到一个地球。沙特阿拉伯航天员
直到最近我们才发现，即使将自己的能力全部运用在善良的用途上，它们也有可能带来危险，因为我们还没有聪明到能预知所有的后果。（想起顾随“意在救人尚不免于害人，况意在害人？”）
最先提出尊重生物声名的就是宗教。
一个在地球上出现的时间不过是其寿命千分之一的物种，竟自命为地球上所有生物的管理员...这个自大的物种才是让自己陷入危机的始作俑者，我们之所以需要“管理员”，正是为了保护地球不为人类自己所侵。
科学把有深度的怀疑视为最重要的美德。
教皇保罗二世，“科学能把宗教从错误及迷信中拯救出来，而宗教可以把科学从偶像崇拜和错误的绝对性中拯救出来。每一方都可以引领另一方前往一个更宽广的世界，一个双方都能互惠的世界...一定要鼓励及搭建这种互相沟通的桥梁。”

三、感情与理智的冲突
14、公敌
“我不是悲观者。照我的意见，能感知到邪恶的存在，就是一种乐观。”（在教育上，感知到落后的现实，就是一种进步...）
（即使将自己的能力全部运用在善良的用途上）即使是燃烧煤炭和石油这类最无恶意的人类活动，都增加了造成温室效应的二氧化碳，从而提高了地球的温度...美国中西部及乌克兰---现在是世界的谷仓...变成沙漠...用在冰箱的冷媒是不起反应的惰性化合物，看上去似乎不具任何破坏力，但它可以使保护我们的臭氧层枯竭，增加照射到地面上的紫外线强度，导致大量未被保护的微生物惨遭毁灭...
希特勒的出现，使我们认识到疯子也能在民主国家中获得绝对的统治权。
或许恶毒的外星人并没有什么动机来侵略地球。当他们完成了初步调查后，肯定会认为最有利的策略是忍耐一下，等我们先把自己毁灭掉。
要进步就一定要有批评。
西奥多·罗斯福与富兰克林·罗斯福是叔侄关系，两人相差30余年。
未来仍有改变的可能。
15、人工流产：能不能同时拥护生命至上和选择至上

杜威：人类喜欢带有极端性思想。我们总是把个人信念确认成非黑即白，在二者之间不允许有其他选择存在。当被迫承认极端想法行不通的时候，我们还认为这种极端想法在理论上是正确的，可是一到付诸实行时，客观条件只会迫使我们采取中庸的妥协之道。

16、游戏规则

合乎道德的事来自以下四种原则：对真理不懈的追求和理解；保持一个有组织的社会，在这社会中每一个人都各取所需，并都忠诚地履行了他的责任；具备坚定而崇高的不屈意志；按规则完成每件事，坚持中庸原则，有节制地去说和去做。西塞罗

非暴力不合作的甘地，“我从我妻子身上学到了不用暴力的教诲。我一直都强迫她服从我的意志。一方面她很坚定的反抗心，而在另一方面她默默地忍受了我的愚蠢给她造成的痛苦。最后她的行为使我感到惭愧，因而扭转了‘我一生下来就拥有统治她的权利’这种愚蠢思想。”
囚徒困境的循环赛游戏中的经验：策略的清晰度十分重要；妒忌心将会招致自我挫败；长期利益比短期利益更重要；暴政及做代罪羔羊充满危险。我们尤其需要记住，要把生活中应该遵行哪些道德法制看成一个“现实”问题，不要迂腐而呆板。博弈理论也告诉我们，拥有广泛的历史知识是生存的关键工具之一。
17、葛底斯堡与现在
18、20世纪的三大创新

要知道上帝工作的普遍之美以及无暇的完整性，我们一定要认识到宇宙中某种永恒的持续不断和极其自由的发展...要唤醒那些还在深睡中，还不活跃的深渊万物。莱布尼茨

也许科学革命最“痛苦”的副产品是，它把许多我们最珍爱和最熟悉的观念变成最难认同的想法。以人为中心的舞台，被一个冰冷的、无限的、毫无人情的宇宙所替代，人类从中心地位被挤到默默无闻的卑微地位。但我看到的事换一个不同景象，在我们的意识里，一个远比我们祖先所能想象到的更为复杂和高雅的宏伟宇宙，正在冉冉升起。
19、行经死荫的幽谷
濒临死亡是一种如此积极正面的经验，它能帮助我们重塑性格。
比自欺欺人更好的方法是，活在死亡的阴影下。
“正在享受高贵的生活。”
爱因斯坦：我无法想象有这样一位上帝，会奖励或惩罚他的子民...我满足于生命永恒的奥秘，也满足于能够觉察现有世界神奇的构造，并致力于去领悟这其中的一部分。